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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12月, 2021的文章

笑神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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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龍豪先生 魏龍豪與吳兆南 民國33年,17歲家中開書店的北平人魏貴寬,從北平日佔區的中學輟學,決定學點生意,無奈第一份錢莊的工作,即遇到錢莊倒閉;轉而去糧棧當學徒,又遇到日本佔領當局食糧管制,生意一落千丈,只有被裁員。可謂學文不成,學劍亦不成。魏父不禁苦笑道:「貴寬,我看你就沒那個命。」 可惜魏父終其一生,未能見到魏貴寬發達,民國34年,魏父撒手人寰,魏貴寬就在此年迎來了日本戰敗。由於始終沒有好的工作,魏貴寬在家中賦閒,沒事就到天橋看京戲、聽相聲,自娛自樂了一年之後,眼見這樣不是辦法,正好聽說國軍駐北平的裝甲兵部隊,以「機械化學校」名義招考學兵。 「書沒讀好,生意也做不成,不如到部隊學個一技之長。」魏貴寬拿定主意,就去報考「機械化學校」。當時國家實施徵兵,兄弟二人,逢二抽一,魏貴寬去當兵了,他在家中幫忙照顧書店生意的弟弟就用不著再當兵。 魏貴寬在部隊未久,突然收到家中急電:「弟被抓兵,見字速回。」 逢二抽一,怎麼我們魏家兩兄弟都賠上了?魏貴寬趕緊請假趕回北平家中。從母親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你部隊裡不是有個姓賈的,前一陣子還和你到家裡來過?」 沒錯,前一陣子是帶了幾個同袍到家裡來過,當時這個姓賈的就在裡面。 「那個姓賈的,後來又跑到我們家來了一趟,帶了他哥哥來,說他哥哥要當兵,需要個保人。你弟弟看,見是你部隊的人,自然沒問題,就自願作保。哪知這姓賈的兩兄弟根本就是『賣兵』,賣了之後拿錢就跑了,部隊找不到人,派人找保人,要保人頂替,你弟弟就被拉走了!現在隨部隊開進了東北,在哪也不知道!」 魏貴寬聞言,自責不已。這是他唯一的弟弟,卻拖累他進了部隊。如今兩兄弟都在軍隊裡,但東北戰事遠比關內緊急,實在不行,不如自己與弟弟兩人換,我上東北火線,把弟弟換回後方裝甲兵部隊。 魏貴寬思緒翻攪,總覺得弟弟入伍,是自己的錯,勢必要想一個補救的辦法。未久,弟弟有信從錦州寄來北平家中,輾轉到了魏貴寬手裡。信的內容,無非就是「在部隊很好,勿念」之類的,魏貴寬趕忙寫信給弟弟,稱自己願意代替他到東北戰場。 「你回來,師長不准,就跟連長說。告訴我準確地點,我把你換回來!」魏貴寬在信中如此催促。 「貴寬哥哥,我回北平做甚麼?我已經沒工作了,回去不也閒著?連長看我體格不很壯,調我做文書,我不用打仗,沒事的。」弟弟回信道。 這成了兄弟倆所通的最後一封信。 魏貴寬由於會一點京戲,就在裝甲兵的國劇隊

台灣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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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巷子裡有位國大代表,他姓許,一臉的麻子,三大五粗的,大家都叫他許麻子,單身一人來到台灣,他想跟老莫一樣,尋個第二春,主要是想抱個兒子,傳宗接代吧。那時候我剛上幼稚園,因為他要到鄉下去相親,所以我跟父親在他家幫他照顧門戶,我記得他家有一個留聲機,還有江山美人的唱片,我聽了又聽愛不釋手。 幾天後他真的帶回來一個豐滿的鄉下女孩,長相平平,不過配他還是綽綽有餘,這個許麻子非常開心,帶著新娘子四處炫耀,很快地就有喜了,應該說是雙喜臨門,就是喜宴跟滿月酒一起辦的意思,這個新娘子老實芭蕉的,最好不要聯想太多,只當是許麻子手腳利嗦,中獎率極高又很快。 幾年過去,接二連三的生了一對兒女,看孩子的長相頗讓人玩味,尤其是老大,長得跟誰都不像,沒有關係姓許就好,不是一家人也可以進一家門。 這許麻子本來就比老婆的年紀大很多,是個老少配,他到底還是中風癱瘓了,此時的鄉下姑娘已經是城裡的母老虎了,威風八面大權在握,像我父親這樣的老朋友,完全不准到他們家裡去,最終老男人不能動了,這個女人捲走所有細軟,帶著老大回鄉下娘家去了,剩下一地的雞毛,老男人完全無能為力,不多久也掛了,猜猜看這女人會回來辦喪事嗎 ? 當然要回來,還有撫恤金可以領喔 ! 當然這只是一個個案,我們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老芋仔也是會擁有美好的春天,但是我在空軍總醫院的兒童病房,碰到過好幾個孩子的家長,都是老士官娶了傻新娘生了個笨孩子,連基本生活都無法自理,你叫她如何照顧孩子,老士官好像弄來一大一小兩個包袱,非常辛苦的生活著,這都是傳宗接代的觀念害苦了這些少小離家的老兵們。 我的叔,臨老入花叢,動了娶妻生子的念頭,他沒有到鄉下去物色鄉下姑娘,他居然娶回來一個鄉下茶店的過氣頭牌,這個就厲害了,還帶了一個七歲的男孩子,一起過來,當時叔就把新房設在我家,我也就近見識到了這位頭牌的生活方式,對於我來說真是太新鮮了,首先人家是很懂禮貌的,四海作派,抽菸喝酒打麻將,自是不在話下,對我母親可是一口一個大嫂尊稱著,檳榔不離身,說話菸酒嗓還帶著大量的三字經,沒事就打開大門,七仰八叉的躺在家門口抽菸吃檳榔,這是攬客的節奏吧,我還是個初中生,看著很不是滋味,畢竟我還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後來我在育英住校,甚少回家。 關於這個小男孩,據說是個父不詳的孩子,非常怕他的母親,就是畏首畏尾的一個小可憐,吃飯也不敢上桌,小眼神總是飄來飄去的察言觀色,一不留神就是一

那些年,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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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野 ( 溫德生 ) 在物資匱乏的五、六十年代,生活艱苦,人人克勤克儉,不敢浪費,許多生活物品用壞了,捨不得丟掉,仍堪修補。例如,家裡的細瓷碗碟可以在裂縫旁打釘連接,油鍋穿底可以錫條燒焊,絲襪拉絲可以織補,皮鞋可以輪胎皮換底,球鞋磨破可以熱燙一層黑膠再穿。街上常有修理雨傘、藤椅、紗窗紗門的流動師傅一路呼叫,然而這種手藝已經失傳。 那個時候,家家戶戶大多吃個粗飽,想要過年吃得好,自己要養雞養鴨,小孩生日是煮兩個雞蛋,最多買一個海綿蛋糕,算是慶生。由於傳統市場多在市區,偏遠的鄉里出現了流動的推車或三輪貨車,切好的豬肉是用姑婆芋葉包好,蔬菜是用草繩捆綁,一串串地賣,攤車上醬菜、家庭五金、掃帚和拖把、水桶和臉盆等、應有盡有。 以前有人家裡生兒生女,賀禮是送兩罐奶粉,有些家庭未必買得起進口奶粉,「子母牌」和「育才牌」代奶粉因而出現在嬰兒潮的年代。最初日本奶粉如「明治」、「雪印」等一度佔領國內的市場,後來纔有「勒吐精」(Lactogen)、「克寧」(KLIM)和「樺樹」(Birch Tree)等與之競爭,1953年設廠的「味全」奶粉是歷史最悠久的國產奶粉,信教的人偶爾可在教會領到美國的脫脂奶粉。 小時候住眷村最怕上廁所,公廁是定時沖水的蹲溝,那時沒有衛生紙這種東西,用來擦屁股的是米黃色、粗糙的「玉山牌」草紙。車站和市場的公廁裡臭氣衝天,通常男女隔間的入口有一個狹小的空間,總有一個婦人坐鎮在那裡賣衛生紙,以一叠4張為單位零售。捲筒式和抽取式衛生紙是後來的「重大發明」,最早的品牌是「白光」,「五月花」和「舒潔」應該是它的晚輩。 孩童們最興奮聽到幾種聲音,竹筒的搖櫓聲表示賣烤地瓜,卡啦作響的搖筒聲是以空鐵罐換麥芽花生糖的時刻(用木匠的刨子將堅硬的糖塊刨成片,加上芫荽),吧噗聲是冰淇淋車來了,轟然巨響是爆米花聲。路邊挑擔的庶民小吃有豆花、麵茶、臭豆腐、碗粿等。一碗陽春麵只加幾粒榨菜,不少味精,也吃得津津有味,餛飩麵算是高級,牛肉麵是請女朋友吃的頂級。 餅乾是秤斤兩賣的,「金雞牌」筒裝餅乾是送人的好禮,「台富餅乾」是懷念的好滋味,為了省錢常到漢口街的門市部買袋裝的碎餅乾,雖然賣相不佳,一樣可以吃到肚子裡。「可口奶滋」是後起之秀,比「旺旺仙貝」要早出世,它曾經贊助過一支乙級棒球隊,但戰績不佳不久就解散了,到現在鐵觀音口味的「可口奶滋」仍然是拜拜時給神明的供品。 公園裡可見到賣棉花

搖國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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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野 ( 溫德生 ) 2006年11月,我開車經過南投國姓鄉,在鄭成功巨像下歇息。偶然走進路旁的一間文具行,清冷的書架上放了一本黃智賢主編的「搖國旗的女孩」,於是書中的女主角撼動了我,兩個晚上就把整本書看完,儘管年前路過凱達格蘭大道時,我不曾注意到她的身影。 幼年住在香港,到了10月,街頭出現兩種壁壘分明的旗幟,長輩說壯觀的青天白日旗海祇在調景嶺可以看到,但國歌始終沒聽過。直到1958年來台灣,尚未復學,第一次聽到奏國歌是和父親到新公園「沈常福馬戲團」的表演。 國旗和國歌是一個國家的精神象徵,初學唱時因Key太高,每唱到「一心一德」,必須鼓足中氣方能「貫徹始終」。雖然說歌詞是國父對黃埔建軍的勗勉,但其曲調莊嚴肅穆;國旗歌亦然,仰望之際,以深情的注目,期盼國家之昌隆如旭日般上升。 剛來台灣,每聽到唱國歌或看見升旗典禮,有些行人會駐足佇立,表示一種尊敬。電影開演前也會全體肅立,先看一段有關國事或社會新聞的影片,因為是一種愛國儀式,觀眾也習以為然。國旗的故事老師在課堂也講,像女童軍楊慧敏冒險泅泳渡過蘇州河,將國旗獻給四行倉庫的守軍;在濟州島戰俘營被非志願抗美援朝的反共義士用鮮血染成國旗,表達身在曹營心在漢。 國旗用來表達民族的自尊,1971年的退出聯合國和保釣行動,1979年的台美斷交,愛國青年的示威遊行,抗議國際的不義,都少不了國旗。記得郵局為了讓中華民國的旗幟遠揚海外,增加國際的能見度,也發行過一套小額的國旗郵票,沿用了多年。 1984年我以無邦交國軍官的身份到美空軍基地受訓,歡迎酒會上外籍同學皆穿著筆挺的軍禮服出席,我則是穿西裝參加,相顧失色。不過落寞中略感安慰的,大廳裡美方倒沒有把我們的國旗給遺漏,我喜出望外地和讀過建國中學的華裔美國軍醫上校、基地的美軍訓練計劃官在國旗旁合影,這兩張照片一直保存迄今。 1987年我再次赴美進修,那時台灣的經濟還是亞洲四小龍之一,離開前在中華商場買了一包小國旗徽章,留在身邊用作國民外交,果然在校園的「多元文化週」(Cultural Diversity Festival)派上用場。當天我在台灣的攤位上忙個不停,為老美取中文名字,另附贈一枚國旗小徽章,第二天學系的秘書說我伏案寫毛筆字的照片登上校刊Kentucky Kernel的頭版,國旗也出現在畫面。 向國旗致敬,高聲唱國歌是軍人的基本素養。然而,看不到國旗,聽不到國歌又是怎樣

抗戰老兵口述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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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老兵採錄…… “老兵們都知道躲重炮的辦法,可剛上戰場的十六七歲的新兵們不知道,胸脯子貼著地趴下。打完仗他們也不吃不喝,只說難受,有些的人還說他們新兵蛋子……嬌氣,過了兩天,新兵就口吐黑血死掉了。後來才知道他們內臟都震碎了。” 原來戰場上,最難熬的並不是那些子彈橫飛的時刻,而是在交戰的間隙,完全無所事事的間隙,可以讓人思想隨意放縱的間隙。這個時候殺人的罪惡感、對死亡的恐懼感、對未來的絕望感都會一起襲來,讓人有一種心裡空落落的、甚至感覺不到部分器官在哪裡的麻木,就像自己已經死了一部分似的...” “在上海的巷戰是最殘酷的,昏黑的斷垣殘壁間,一輛輛鬼子的坦克在迂迴游蕩,在坦克前後的鬼子步兵小心翼翼的,就像他們在雷區通行一樣。這些鬼子會在路上不斷接收原本趴伏在廢墟里隱蔽著的散兵回去休息吃飯,換上生力軍堅持。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已經被中國軍隊拖在廢墟上打了多久了,只知道面前是永遠占不完的一棟棟房子,永遠殺不完的中國人!” “在陣地上鏖戰的時候,只有不斷響起的七九步槍聲會給人帶來安慰,知道自己並不是孤獨地在戰鬥,但我們經常會把子彈打光而不得不用繳獲的日軍的武器。這時陣地上就只有三八大蓋的聲音,這讓人總覺得弟兄們都打光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戰鬥,只有戰鬥意志最堅強的老兵,經驗最豐富的老兵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 你釘在那,對面是鬼子,身後是其他弟兄的防線,但卻不會有人支援你,一層層的防守是不能動的。用血肉之軀和鬼子的坦克硬扛,從剛開始靠集群衝鋒用很多人命來換一輛 , 到後來懂得靠小組配合來對抗,我們花了超過一年才摸出經驗。” “轟!轟!……鬼子重炮打過之後,耳朵裡炮聲依然不斷,炮擊是已經停了,耳朵裡還在轟轟響。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弟兄們正被包裹在厚厚的揚塵之間,但看得見炮彈爆炸的火光……肺裡吸進去了過量的灼熱空氣和硝煙,咳嗽得死去活來,控制不住咳嗽,但大家明白,自己還是得去戰鬥。” “老兵們都知道躲重炮的辦法,可剛上戰場的十六七歲的新兵們不知道,胸脯子貼著地趴下。打完仗他們也不吃不喝,只說難受,有些的人還說他們新兵蛋子嬌氣,過了兩天,新兵就口吐黑血死掉了。後來才知道他們內臟都震碎了。” “老兵們說過,像這樣耳朵嗡嗡作響堵得厲害但沒有撕裂痛楚的,應該不會聾。在這樣的炮擊後的陣地上非常危險,因為暈暈乎乎的你根本不清楚身邊躺著的人是死是活,他們到底是鬼子還是自己的弟兄……” “陣地上,

( 贋品 ) 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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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在婚嫁時以大雁為訂禮。確實是這樣,這裡還有一個隱藏的小知識,就是為什麼我們把假貨叫贗品。 這話還得從大雁身上說起。我們說大雁有五德,就是仁義禮智信。 大雁成群結隊,從不輕易拋棄老弱病殘,而是強大的幫助弱小的。此為仁。 大雁一生只有一個配偶,其中一隻死了,另一隻不願離去,終生為孤雁。此為義。 大雁飛行通常列隊成人字,講究長幼有序。此為禮。 雁群棲息睡覺時,永遠會有站崗放哨的。十分機智。此為智。 大雁是候鳥,春去秋來非常準時。絕不失信。此為信。 我們說到古時婚嫁送大雁的習俗就是取自大雁的義字! 為了結束周代之前混亂的婚姻制度,周公制禮作樂中,定下了婚禮的樣本。按照周禮的要求,貴族男女在步入婚姻殿堂之前,需要經過六道程序方可正式結為夫妻,稱為「六禮」。 「六禮」即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個階段。其中,有五個環節要用到雁。 1、納彩。男孩看上女孩,讓家長找媒人向女方家提親,得到應允後,男方要正式向女家納「採擇之禮」,按慣例要送大雁,數量一般是兩隻。 2、問名。就是媒人代表男方了解女方姓名和生辰八字。媒人到女方家問名,也要拎兩隻雁。 3、納吉。就是訂婚,確定婚姻關係。在問名後,把占卜、合婚,卜得適合結婚的吉兆通知女方的儀式,也叫「訂盟」,是婚禮中關鍵禮儀。《儀禮·士昏禮》記載:「納吉用雁,如納采禮。」 4、納徵。又稱「納幣」,就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禮,是成婚階段的重要儀式。現在叫「過大禮」。這項儀式是「六禮」中唯一不用雁的儀式。 5、請期,民間俗稱「提日子」、「送日頭」,就是選定並通告迎娶吉日的禮儀程序,要送雁。 6、親迎,是新郎親自往女家迎娶新娘的儀式,為正式的婚禮,也要用雁。 通常是送一對大雁。但是啊,大雁沒法飼養,靠狩獵。這就有一個抓得到,或者抓不到。再有一個,因為是候鳥,北方冬天婚嫁,壓根你就見不到大雁怎麼辦? 有辦法,鵝是可以飼養繁殖的。這就方便多了,沒有大雁就拿兩隻鵝來充當大雁。但顯然禮數不夠,就怎麼樣?就再拿一些錢來湊訂金,聘禮。 於是乎,鵝加上錢就相當於大雁,但畢竟還不是真大雁,是假的。於是就把假貨稱為贗品了。 贗字就是雁和貝。貝就是錢嘛。 多說一句,雁群非常講究團隊精神,看著一群大雁彷彿就是一顆心,絕沒有一隻有二心。雁群飛過,有一呼必一應,一呼百應。這就叫答應(應)。我們看這個繁寫的應字,就是雁和一個心字。

妻子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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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單親爸爸的心聲  我的妻子因為意外事故離開我身邊已經四年了,我想,妻子留下不會做任何家事的我和孩子,她的心有何等難過呢?我也因為無法兼顧父母雙親的角色而感到挫折。有一天我為了出差,清晨趕出門,無法將孩子打點好就得離開家,正巧前一天有剩下的飯,我熱了蒸蛋,向還沒有睡醒的孩子交代一聲,就出門去了。          為了照顧好孩子飲食三餐的事,我也無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有一天晚上回到家,我只是很簡短地和孩子打個招呼,就因為身體疲累,不想吃晚餐,脫掉西裝之後就直接往床上躺下。就在那個時候,砰的一聲,紅色的湯汁跟泡麵瞬時弄髒了床單和被單,原來有碗泡麵在棉被裡!這小子真是的,說時遲那時快,我即時拿起一個衣架,跑出去,往正玩著玩具的兒子的屁股就打,因為我實在是太生氣了,所以不停地打他。但就在這個時候,他邊啜泣邊說了一段話,使我停了下來。          兒子告訴我說:「飯鍋裡的飯早上已經吃完了,晚餐在幼稚園吃了,但是到了晚上,爸爸還不回來,我就在櫥櫃的抽屜裡找到了泡麵。可是我想到爸爸說不能亂動瓦斯爐,所以我就打開洗澡的水龍頭,用熱水泡了泡麵,一個自己吃,另一個想留給爸爸吃。因為怕泡麵涼掉,所以我就把它放在棉被裡,等你回來。可是因為我正在玩向朋友借來的玩具,所以忘了跟爸爸講。」          我不想讓兒子看到我在流淚,所以衝到洗手間,將水龍頭打開,大聲地哭。過了一陣子之後,我打起精神來,一面哄著兒子,一面也在他屁股上擦藥,讓他上床睡覺。當我清理好泡麵弄髒的床單和棉被後,打開兒子的房門一看,發現他仍舊發出哭泣聲,手裡還拿著媽媽的照片。我把頭靠在房門站了許久,看著這一幕。          自從在一年前發生這件事之後,我為了扮演好媽媽的角色,更加用心地去照顧他。現在兒子快七歲了,不久後就要從幼稚園畢業,進入國小讀書。慶幸的是,兒子在這段時間毫無陰影,很開朗地成長。就在不久前,我再一次打孩子,因為幼稚園來電話說,兒子沒有去學校,我心裡覺得很不安,所以早退回家,在整個社區裡大聲地喊他的名字,卻是遍尋不著。後來在文具店的門口,看見他站在電玩的前面,於是我很生氣,又開始一直打他。兒子並沒有說出任何的解釋,只說了聲對不起。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剛好是幼稚園要邀請媽媽去看才藝表演的日子。          發生這些事的幾天後,兒子回家說,他在幼稚園裡學了寫字,從此他經常關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

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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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作者年輕時候的爸爸媽媽 文 : 楊仲男 小時候知道媽媽借錢來會,後來被會頭倒掉,媽媽差點自殺。所以我對金錢非常小心,不想因為金錢壞了友誼或是讓親情變了質。 1987年剛來美國洛杉磯沒多久,我就考上了房地產執照,而且一路運氣很好,生意做得還不錯。也經過我的婦產科醫生薛曉青的介紹,加入當地教會,而且受了洗。 一天突然有一個人打電話來,自稱是同一個教會的M弟兄,我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誰。就問他有何貴幹?他先跟我扯了10分鐘的東南西北,完全不著邊際。我乾脆問他請問有什麼事?他才乾咳了一聲,說我想借3000塊錢。哇!那是1988年$3000美金是相當大的數目,我就問他為什麼?他說我去重新貸款,過兩天錢就要撥下來,需要付$3000的手續費。 我問他重新貸款是什麼時候申請的?他說一個月之前,我一聽就不大高興了。你三十天之前,就知道有這筆花費,那你就應該先預備這個數目或者把3000塊錢放到貸款裡面,怎麼會事到臨頭,找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借錢呢?我知道他在股票證券公司當經紀,老婆在政府部門做事,兩個人都有收入,完全沒有理由來跟我借錢⋯ 所以我跟他說M弟兄,我也不過就在教會裡見過你幾次,跟你一點也不熟,我又是單身,我如果借錢給你,你不還我,我是不是要在你後面追錢?那人家可能會以為我跟你之間,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這樣錢非但沒要回來,還先把我名譽破壞了,是不是?他答不出來。 人都有急用的時候,你如果今天是生了急病或出了大車禍,要大家幫你,沒問題!可是現在不是這種情況,這樣好了,你也不用跟我借了,你需要的話,隨時可以來拿,我可以給你兩、三百塊,你也不用還,以後當別人有需要的時候,你再幫著他們就可以了。他聽了就倖倖地說:「不用了」砰地一聲掛掉電話! 後來我到教會跟別的姊妹打聽,才知道他也跟好幾個人打電話借錢,我不是唯一的可能受害者,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1994年洛杉磯北嶺發生6.7級的大地震,我不只生意受到嚴重影響,還從辦公室的樓上摔下來,有輕微的腦震盪,脊椎的尾椎也受傷了,因為用右手著地,右手也需要復健,所以決定搬到東區羅蘭岡,投靠也是做房地產的六妹。 過了一年多,有教會的姊妹打電話來關懷我,她提了好多位我們共同認識的弟兄姊妹,突然我想起這位M弟兄,因為那時候他還沒信主,教會裡面很多人都熱心的幫他,希望他能夠接受基督教,我問他受洗沒有?她說你不知道,他得了肝癌幾個月前過世了。「what

《憶外婆乖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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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巫汁汁 外婆的左手大拇指整整缺了一大截指節,是個斷指阿婆。 起因是阿婆在工作崗位做飯剁菜之時大刀一剁~當場剁掉了自己左手按在菜葉底的一截大拇指。 基於責任心使然,外婆急著想要完成眾人的餐點,暗想著先伺候頭家和所有人員吃完飯後、再來解決處理斷指問題;所以自行隨意包紮穩住血流,忍耐著疼痛繼續完成廚房裡的烹煮工作。 在端盤出菜以及盛湯上桌時,就將受傷的斷指藏在碗的邊緣下,不使露出破綻,以致無人發覺異樣。如此直到大家吃完餐飯後,外婆才說出自己的大拇指已然被做菜時不小心給剁掉了一大截的經過,眾人們這時方才大吃一驚! 但已錯過手指接合的最佳時機,雖有找到斷截、卻無法將斷指接合回去;於是外婆留給我的最初印象,就是個斷指阿婆! 我自幼就是個手腳冰冷的孩子,冬天寒冷的時候,最喜歡和斷指阿婆窩在一處睡覺。 胖嘟嘟的外婆全身暖呼呼的,睡覺時常將我冰冷的雙腳夾在她的兩腿中間保暖,是人體暖暖包。也時常和外婆一起洗澡、共同睡覺。 印象裡慈祥和藹的外婆從來不曾以言語責罵過孫輩們。 物資用品維艱的時代,還時常將頭家打賞的「白脱糖」藏起來,藏到我和弟弟前去外婆工作場所的醫院之時,外婆才會翻箱倒櫃的找出來這特意留給我們小毛頭的糖果;雖然拿到手之時,撕去包裝紙後的糖果早已經是黏黏糊糊的了。 除了白脱糖外,外婆有時候藏的是橘子,也是將橘子藏到都快長霉了、外婆自己仍舊捨不得吃,非要留給我們這些孫輩們享用。 可我和弟弟不會嫌棄,仍然吃得津津有味開心極了!那年頭若有糖果可嚐,即使是糊糊的糖果也很滿足!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容易滿足呢! 外婆去傳統市場採買的時候,我也當上了跟屁蟲、屁顛屁顛地跟著去市場採買了好幾回。 民國五十幾年,我那時還沒上小學,外婆光著腳丫子牽著我的小手漫步走去菜市場。 市場裡處處充斥著魚及肉的腥味,泥濘不堪的爛泥走道上,人們踩來踩去,踩出路上滿是髒兮兮的泥漿。 就此眼睜睜看著泥漿從外婆的腳趾縫間爆湧出漿來,泥漿彷彿伸手向我微笑打招呼似的,看得人害怕驚惶;得時常小心翼翼地低著頭,盯著自己穿著拖鞋的腳丫丫,深怕泥濘也會越過拖鞋邊界,從自己的腳趾縫裡頭蹦出泥漿來! 小小年紀在傳統市場裡害怕得「不知該如何走路」,無論踩出哪一步、路都走得惶恐至極! 外婆時常走著走著,還會彎腰揀拾路上別人丟棄的菸屁股,將煙頭撕開露出煙絲,夾在每個腳趾頭的趾縫間,說這樣可以減少因香港腳黴菌感染引起的痛癢。 印象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