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此愛過

 



莫約在30年前,一位小中尉在中部某演訓基地,從一名新兵手中奪下一枚手榴彈。


這枚手榴彈插銷已拔,但彈片未跳開,新兵當下不知所措。


小中尉緊握未爆手榴彈,蹲在靶場空地,等待軍團未爆彈處理小組。


已經不記得等了多久時間,但小中尉到現在仍依稀記得,當時只傻傻地惦記著,不要讓手榴彈突然引爆,炸到新兵,而完全忘記自己的生命,有可能瞬間炸滅。


軍團新聞官,隨著未爆彈處理小組過來,原本他要記錄處理小組事蹟,意外拍下雙眼空洞,雙手緊握手榴彈的小中尉;事後還將照片送給了他。


沒有勳章,沒有功獎,只有口頭嘉勉和兩天榮譽假。


如果再從來一次,小中尉還是會這麼做。


小中尉曾用青春歲月,如此來愛台灣。


但不知,台灣是否如小中尉這般愛她地,也愛著小中尉。


信賴保障,不朔既往。


找份工作,老闆一個月給你3萬。若干年後,老闆說公司不賺錢,月薪只能給2萬。


只有兩種選擇:不幹。繼續做,但邊做邊罵,還怠工。


小中尉在高中生畢業前夕,報考軍校。國家開出的條件,最優渥的,就屬退伍金。不多,但保證領好、領滿。


數十年後,國家說沒錢了,要減少退俸。只有兩種選擇:認命或爭取。


小中尉資質不好,做不到將官,甚至連校官都擦身而過。


當小中尉升到小上尉時,輪調到金門,那個還在戒嚴、戰地政務未解除的年代。


二十五、六歲的小上尉,帶著一連的弟兄,駐守在鵲山,三天兩頭面對老共機漁船的襲擾、圍島和不知什麼時候會摸上的水鬼擊殺。


機步槍曳光彈射向黑暗的水際,迫砲照明彈射向天空。小上尉在碉堡裡,拿著望遠鏡,看著海面,不時對照著地圖,急促地告訴一旁的無線電兵,轉告砲陣地修正距離和射角。


驅離射擊,從白天到夜晚,口糧和罐頭,堆的跟彈藥箱一樣多。與陣地共存亡,是小上尉唯一的命令。


小上尉也好,小中尉也罷,在碉堡裡,在靶場上,想著、念著,不是退伍金,不是十八扒,而是如何擊退老共襲擾,不讓新兵生命受到傷害。


網友說,國軍打老共都沒這麼勇猛,打自己人卻是如此毫不手軟。


如果在本島要跟老共面對面開幹,也不會有現在的台灣。


因為有涼山鬼兵,因為有陣地共存亡信念的小上尉,才讓老共遲遲不敢輕易動手。


國家曾承諾過,只要你願意付出青春歲月,只要你願意拿起槍桿面對敵人,只要沒死,我會照顧你下半輩子。


戀人相愛時,願為妳赴死不惜,願給妳幸福快樂一輩子;不愛分手時,彼此誤會一場,諾言只有當下的保鮮期。


如果有一天,立院通過修正酒駕肇事致死者,處無期徒刑或死刑的法律條文,施行的那一天起,同時把過去自立法酒駕處罰以來,所有因為酒駕肇事致死的人,通通抓回執行。


那麼,曾酒駕肇事致死,且已經處罰執行完畢者,會怎麼想?


涼山鬼兵,在退伍多年之後,已是中年大叔的年紀,仍能撂倒數名警察、霹靂小組。


一旦兩岸進入危機,政府下令徵召動員,涼山鬼兵會不會還願意付出生命,保衛曾經背叛、欺騙他的人?


分手的戀人,有多少還願意回頭重新擁抱曾經欺騙、玩弄、劈腿的舊愛?


警政署長陳家欽說:如果改的好,他們(警消)為何走上街頭。


但小上尉卻認為:如果改的「對」,退軍為何要走上街頭。


曾如此愛著「這個國家」。
但不知道,國家是否還如我這般愛她地,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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