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
中國的傳國之寶大多淹沒於歷史之中,如大禹九鼎、傳國玉璽、秦始皇12銅人。唯獨有一件被歷朝歷代皇帝奉為國寶,被康有為譽為「中國第一古物」的傳國之寶,留存到現在,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陳倉石鼓」,石鼓上的文字主要記述了秦始皇統一前一段為後人所不知的歷史,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石鼓館。
石鼓也叫「陳倉石碣」、「岐陽石鼓」,是十座刻有文字的石墩,刻於先秦時期,627年唐朝初年發現於今陝西省寶雞市的荒野,現保存在北京故宮博物院石鼓館(位於珍寶館內)。由於鼓身上刻鑿的文字珍貴,是中國現存最早的石刻文字,歷代都極受重視。根據鼓身上的文字分別命名為:乍原、而師、馬薦、吾水、吳人、吾車、汧沔、田車、鑾車、霝雨。 石鼓是中國九大鎮國之寶之一。
十隻石鼓
石鼓共十隻,高二尺,直徑一尺多,形象鼓而上細下粗頂微圓(實為碣狀),十個花崗岩材質的石鼓每個重約一噸,在每個石鼓上面都鐫刻 “ 石鼓文 ”(大篆),因銘文中多言漁獵之事,故又稱它為《獵碣》 。 石鼓文記述了秦始皇統一前一段為後人所不知的歷史,是中國最早的石刻詩文,乃篆書之祖。自明清以來,一字抵萬金,創下中國文物史上的奇蹟。
石鼓的刻鑿年代一直沒有定論,韋應物和韓愈的《石鼓歌》認為是周宣王時期的刻石,歐陽修的《石鼓跋尾》也認為屬周宣王時史籀所作。羅振玉的《石鼓文考釋》認為是秦文公時物,又一說是公元6世紀的南北朝,郭沫若以為秦襄公時物,唐蘭考定為秦獻公葉十一年(前374年)刻。現在比較認可得說法是前故宮博物院院長馬衡在《石鼓文秦刻石考》中認定石鼓刻於先秦時期,但具體年代說法不一。
十座石鼓上都刻有文字,數字不等,共700多個,現在僅存不到500個,每個字有兩寸見方,當時的金石學家沒有見過這種字體,後來認定這個是介於甲骨文和小篆之間的大篆,被稱為石鼓文。 這些文字記錄著秦統一前的歷史。據著名歷史學家、文字學家、青銅器專家唐蘭的考證,石鼓上的文字是十首一組的史詩,記述了周王太史來秦宮與王出遊的故事。 韓愈著有《石鼓歌》,其真品藏於故宮博物院石鼓館,而石鼓發現地寶雞有中華石鼓園、石鼓閣。
西元627年,在陝西鳳翔府陳倉山(今寶雞市石鼓山)的北阪,一牧羊老人發現了10面怪異的花崗岩大石。 此地曾是秦國舊地。 唐朝人按它的出土地點,命名為「陳倉石碣」或「岐陽石鼓」。 當時的石鼓就已歷經千年風雨。日炙雨淋,加上野火焚燒,導致石鼓上的部分文字斑駁脫落,465字中有一半已經無法辨認。當時人們對上面的大量神秘文字十分不解,便認為石鼓是上天賜予的神物,甚至還焚香跪拜。石鼓被發現後一直置於荒郊,許多人去觀看並臨摹作拓。806年,韓愈為保護石鼓,上書朝廷請求把石鼓搬到太學府,但是沒有被採納,直到814年,鄭餘慶任國子祭酒(負責主管國家學術教育、文化事業)才採納了他的建議,將石鼓移到了鳳翔文廟,讓它們不再遭受風雨得侵蝕。 “ 安史之亂 ” 期間,在雍城躲避戰禍的唐肅宗還曾責令官員將石鼓運到雍城城南,供駐紮的文武百官賞玩。後來,隨著戰亂逼近雍城,石鼓又被倉促移至荒野,掩埋起來。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官員們對外宣稱石鼓已經 “ 毀失 ”。 “ 安史之亂 ” 平定, 石鼓重新出世,已是蝕跡斑斑,石鼓上的字跡殘缺不全,引得無數名家學者為之慨嘆。更可惜的是,由於一直被棄於荒野,其中一面石鼓居然莫名遺失。這就是後來曾經轟動天下,也常引發歷代學術爭端乍原石鼓。
唐朝滅亡後,由於五代十國的戰亂,位於關中的鳳翔淪為戰場,石鼓再次下落不明。 宋朝建立後,文人文化繁榮,宋仁宗下旨尋找石鼓,後來司馬光的父親司馬池找到了9隻石鼓,獨缺唐朝遺失的乍原石鼓,他便依照流傳下來的拓片造了一個假的補全。由於石鼓的拓片流傳很廣,他的作假很容易就被識破了。 飽學的宋仁宗與受命而來的名家學者們很快就辨別出了偽造的石鼓。司馬池先建奇功受封賞,又因造偽欺君而獲罪。
9面石鼓現世,又經歷造假風波,因而失踪的 “ 乍原石鼓 ” 立即名動天下,坊間認為其價值能以一敵九,隨即便引發了豪強們一擲萬金尋找 “ 乍原石鼓 ” 的風潮。然而,直到1052年,金石收藏家出身的向傳師到了風翔後,石鼓殘斷的歷史才獲得轉機。 向傳師是北宋時期頗有名望的金石收藏家。最初與石鼓的淵源,來自於他重金求來的一份太氏石鼓文拓本。在對照自己手中的其他石鼓文拓本時,他意外發現,這份新的拓本居然保留有 “ 乍原石鼓 ” 的文字。但事實上,“ 乍原石鼓 ” 已遺失了200多年,不可能再有新拓本問世,否則宋仁宗又怎會滿天下張貼黃榜以高官與重金相求呢?
“ 乍原石鼓 ” 拓本的發現,令向傳師徹夜難眠。經多方探查,終於查明這份拓本源自關中的太氏家族。唯恐夜長夢多,他立刻便備馬出發。 當抵達太氏村莊後,他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驚呆。原來,太氏一家半年前全部死於瘟疫。官府為了防止瘟疫蔓延,把太氏的房子、財產全部燒光。這個噩耗,對於千里跋涉而來的向傳師而言,可謂晴空霹靂。 身心疲憊的向傳師懷著無比失望的心情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隔日清晨,向傳師被後院傳來的磨刀聲驚醒。原來,客棧後面一個屠夫正在磨刀,向傳師循聲走到屠夫門前,只見屠刀被磨得寒光閃爍,而令向傳師一驚的是屠夫所用的磨刀石,雖然破舊卻有幾分石鼓的風貌。他走近細看,磨刀石上隱約浮現的一些熟悉的字跡依稀可辨。原來,這就是那面失踪了200多年,引得幾朝幾代人魂縈夢繞的 “ 乍原石鼓 ”。
但石鼓已面目全非,上部已被鄉民削去,中間被掏成凹狀用來搗米,而上面斷裂開的兩道邊被屠夫用來磨刀。石鼓上面的文字,更是被磨去了大半,損毀嚴重,僅餘下半部的4行文字。大觀年間,向傳師將乍原交給朝廷,運至汴梁。此時全部石鼓上可以辨認的文字只剩下432個。宋徽宗還下令用黃金填注石鼓文,以防磨損。1125年,金兵進軍中原,靖康之變後,石鼓被金人運至燕京,剔去石鼓上的黃金,棄之荒野。 1300年,元朝國子教授虞集在一片淤泥中發現石鼓,後遷往文廟大成門內保存,平安經歷了元明清三代。
1936年抗戰爆發,石鼓隨第四批故宮文物南遷至上海,安置在天主堂街仁濟醫院庫房的底層。三年後故宮博物院南京分院成立,石鼓遷往南京。一年後,石鼓隨故宮文物再次起運。南遷途中,在天津和湖南酉陽兩次翻車,幸好包裝嚴密,石鼓完好無損。裝箱包裝前,為保護石皮不脫落,用浸濕的高麗紙敷在石鼓面上,由於高麗紙纖維長,韌性好,濕的時候摁進字口,乾後固定在字口。裝箱的時候包有兩層棉被,四周用稻草塞緊。這都讓石鼓在南遷中得到良好的保護。國民政府撤離大陸,將國寶文物大量地轉運至台灣。此時,已被送回北京故宮保管的陳倉石鼓,被倉促運抵機場。但臨近起飛時,飛機已嚴重超載,無法保證飛行安全。經過一行人的再三商討後,這10面石鼓不得已只好留下。1950年運回北京,存放在北京故宮博物院。
10面大石應有排序,而石鼓上所刻的10首長詩,自然也有先後順序。只可惜,石鼓自荒野中被發現時,無人對此細節給予重視,後又幾經遷徙,更使考證難上加難。不過,歷代學者還是依據石鼓上的文字取前兩個字為其起名,即汧沔鼓、車工鼓、田車鼓、鑾車鼓、酃雨鼓、乍原鼓、而師鼓、馬薦鼓、吾水鼓、吳人鼓。隨後,金石學者們為它們作出了多種版本的排序,但都未能使世人信服。
10面石鼓上的文字雖然自成篇章,但又有一定的聯繫。它是描寫秦貴族階級畋獵的一首長詩,有兩面石鼓(“千沔鼓”、“車工鼓”)的詩句較完整,其餘石鼓文保存不好,只留只言片語,但其大致意思還可以體會到。
“汧沔鼓” 描寫的是千河的美麗景色。原文大意為:“ 在婀娜楊柳籠罩之中,汧河裡潺潺流水清澈透明,鮎魚、鯉魚在水里成群結伴,君子在垂釣,有很多小魚在緩緩游動,白魚正在搶食水草,黃白相間的魚便魚,影子照在河底的石頭上清晰可見。”這是多美的意境,讓人感嘆,使人陶醉。
“車工鼓”記述了秦公出獵的情景。盛言車徙之多,角弓之美和隨從張弓射箭,追趕獵物的場面。
“田車鼓”:記述秦公及隨從登原遊獵的盛況。
“鑾車鼓”:記述秦公遊獵經虢城,鑾車上懸掛彤弓、彤矢,從人齊聚,進獻獵物,這時人群如障,非常熱鬧。
“酃雨鼓”:記述秦公及隨從涉汧河時,從低處看到的情景。
“作原鼓”:記述在山上整修原地的場景。
“吳人鼓”:記述虞人為秦公獻祭而奔忙。
“吾水鼓”:敘述秦國水清道平的美好河山。
“而師鼓”:記述秦公的述志詩。
“馬薦鼓”:記述打獵而歸時路遇之情景。
由於石鼓上的文字,使石鼓身價倍增,被當時得文人墨客大為讚頌。 是中國現存最早的刻石文字。無具體年月,唐人韋應物和韓癒的《石鼓歌》都認為是周宣王時期的刻石。宋人歐陽修的《石鼓跋尾》雖設了三個疑點,但還是認為屬周宣王時史籀所作。宋人鄭樵《通志略》則認為《石鼓》系先秦之物,作於惠文王之後,始皇之前。近人羅振玉《石鼓文考釋》和馬敘倫《石鼓文疏記》都認為是秦文公時物,與韋、韓說法出入不大,只相差十七年。據郭沫若考證,《石鼓》作於秦襄公八年,距宣王更近。所不同者,出於宣王時史籀手筆或秦臣手筆。
石鼓文的拓本,唐代就有,但沒有流傳下來。宋安國所藏石鼓宋拓本,被民國秦文錦售給日本東京河井荃廬氏。此外,現今所流傳的早期拓本有北宋的《先鋒》、《中權》、《後勁》三種,其中天一閣藏北宋拓存四百二十二字本為最多。然原拓己失,現只能見到郭沫若30年代在日本收集的此三種拓本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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